曾經的85%與現在的心靈泡麵

-First Kiss

　　「那個、先進去說吧，不管你們要說什麼，如果一直站在外面被人看見了，我也會很困擾的。」用有些窒礙的動作將人請進室內，基爾伯特感覺自己正在面臨人生的一大挑戰之一。

　　連以前面試工作或者毅然辭職，都沒向現在一樣讓他不自在。

　　門一關起來，女孩便開口：「哥哥，我們結婚吧。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地點和週遭是否還有別人，突兀地登場的女孩有連相對溫暖的室內都緩和不下的冰冷語氣，而這句話明顯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。

　　然而基爾伯特沒有心情去思考內層的涵義，他只被女孩口中那句對他來說，絲毫沒有常理可言的話語給震懾。

　　躲在基爾伯特後面的伊凡微微顫抖，表情看起來是受到了眼前突發事件的影響多過了在寒冷雪夜中，穿得不夠厚而受的凍。

　　氣氛將持著，覺得有必要釐清事情的基爾伯特勉強地開口：「妳……說要和伊凡結婚？」

　　女孩似乎有所動搖，但仍沒有回應。她的視線越過了基爾伯特看向伊凡，大有若不回答她便自己上前的氣勢。

　　「照妳剛剛的話來說，伊凡不是妳的哥哥嗎？」哥哥和妹妹結婚，這種事別說是社會所不容，法律也應該是明言禁止的。他感覺到自己今天的腦袋一次性地受了太多的衝擊。

　　聞言，女孩這才轉過頭來，銳利的眸直勾基爾伯特的鮮赭而絲毫不落下風。

　　「那都是可以克服的事。」她的回答簡潔，話鋒又一轉，「倒是你，為什麼要傷害哥哥？」冷冷地問，她沒有為基爾伯特的愣瞪做停留。

　　「為什麼我喜歡哥哥了那麼久卻只能得到親情，可是這一切卻你這傢伙出現之後－－」

　　「娜塔莎。」

　　一個眼神注視，剛才沒有發表意見的伊凡輕輕開口，而被打斷的娜塔莎也只默默靜下來。

　　在一片寧靜中，伊凡輕呼出一口氣，向前踏了兩步走到女孩目前。

　　「娜塔莎，我想妳已經知道這位是基爾伯特了。」輕嘆一口氣，伊凡看向基爾伯特：「基爾，這是我的妹妹，娜塔莉亞。」

　　除了基爾伯特愣愣地「嗯」了聲外，沒有人說話，女孩看向哥哥的眼神透露著夾雜懊悔、倔強以及不確定的情感。

　　小心撥正那有些凌散的細順前髮，在頎長的伊凡面前，在女性中算是頗高的女孩顯露了她終究還是個妹妹、是個畢竟有脆弱部份的女孩。

　　一手放在女孩的頭上，伊凡將娜塔莉亞納入懷中，手輕輕地拍著比他還瘦小很多的女孩。雖然整個空間仍安靜，然而氣氛已經溫和了許多。一旁的基爾伯特看著眼前的景象，表情若有所思。

　　過了一會兒，伊凡放開臂彎，娜塔莉亞則過了幾秒才抬起頭。

　　「哥哥好冷。」紫色和冰色的眸對視，頓了頓，女孩接著說：「可是好像溫暖一些了、在這裡。」

　　聽見妹妹有些退讓的話語，伊凡愣了一秒，然後露出了淺笑。

　　沒有多做回應，看了基爾伯特一眼，娜塔莉亞走向門口，離開。

　　「不管怎麼樣，我都不會放棄的。」戲劇性地出現又莫名平和地離開，氣氛還沒有完全平靜，娜塔莉亞只留下一句話，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。

　　喀達的來回一聲，門又再度被關上。

　　「基爾，真的很不好意思，剛才我沒有發現娜塔莎居然跟了過來。」困擾的眸有誠摯的抱歉，伊凡接著解釋：「雖然娜塔莎她……嗯、表達情感的方式比較激烈一些，但是她不是有惡意的。」原本就白皙的皮膚在凍雪中，更添上幾分病態的蒼白。由這樣的唇所吐出來的文字，帶著某種能悸動人心的力量。

　　「雖然這樣執著的方式看起來或許真的有些嚇人，也給基爾添麻煩了，但是請相信她只是個不擅於表達的孩子而已。讓娜塔莎跟著沒發現，甚至還冒昧跑進來是我的不對，所以如果能有補償的方式，還請基爾不要保留的告訴我。只要是能力所及，我都會辦到的。」

　　「真的很對不起，基爾，對不起。」深深地看進了基爾伯特的眼，紫羅蘭色看起來一點也不晶瑩，反而帶著深沉的凝重，彷彿能侵吞擁有那雙眼眸的那人本身。

　　一種突來的心慌萌芽，基爾伯特抿緊了唇，不發一語地將他拉到沙發上坐好。

　　發現他身上的外衣在進屋後被融化的雪給沾濕後，基爾伯特將愣住的伊凡又拉起來，手指有效率地解開釦子、腰帶，俐落地讓會使人更寒冷的長外衣給脫下。

　　「基爾……」表情茫然，伊凡有些困惑地開口，卻被打斷了。

　　「安靜，亂來的傢伙沒資格在這時候說話。」邊說，基爾伯特打開了暖氣，又走到房間拿了一條毛毯和大衣。

　　「給我穿好、包著，我現在去溫熱牛奶，如果不安分被我看到，就把你給趕出去。」

　　聽見斬釘截鐵的語氣，伊凡低下頭，手忙腳亂地將大衣套上，又將毛毯包得自己實實。走向廚房的基爾伯特回頭看見，嘴角露出了很淺的、滿意的笑容。

　　「牛奶裡頭加了蜂蜜，你先說，為什麼會在這裡？」手上也拿了一杯熱飲，伊凡坐在直沙發上，他則選了比鄰的橫沙發。

　　被熱牛奶的蒸氣暈上幾分水氣的眸思考著要怎麼回答，基爾伯特也不打斷，就耐心地等，「基爾、對……」

　　「我先說不准再提到對不起，否則你一樣會被趕出去。」

　　伊凡露出了無辜的表情，這樣的情況亦是在他預測範圍外的。

　　只見先前想好的道歉用語都不能說了，伊凡小心翼翼地開口：「我只是想看看基爾而已……」沒有提及自己落荒而逃的事，那件事情現在提起來，只會讓氣氛更顯尷尬。

　　呼出一口氣，基爾伯特的表情一臉無奈，「你啊……雪下得那麼大欸，直接按門鈴不就好了？」

　　看見基爾伯特放鬆的表情，伊凡又是一個無辜的微笑：「可是不知道路德維西先生在不在。」

　　所以猜測路德維希大概不在後，他便下了車。應該要帶著笑容直接上門的，卻沒想到就這個佇在雪中而遲遲沒有上前。

　　缺乏執行力的特質，不但不適合一個管理人，更從來不存在在他的身上。

　　事實上沒有意識到自己躊躇了多久，不過在事後想起來，他才深刻地發覺到愛情和情感所能給一個人帶來的改變，究竟有多麼大。

　　「就算阿西在，你打個電話過來也就是了……你不是有手機嗎？」用面對小孩子犯下無心的錯誤時，卻又無法狠心斥責的屈服語氣說了，基爾伯特向來搞不懂伊凡明明似乎擁有俐落的手腕，卻怎麼會常常在些瑣碎的事上有著稚嫩的作法。

　　「所以基爾不生氣囉？」

　　切入的時機恰到好處，基爾伯特只看了他一眼，接著揮揮手表示沒有這回事。

　　「那麼……」站起身，伊凡走到基爾伯特的沙發前，身體的陰影籠罩了坐躺著的基爾伯特。毯子半落下了，只剩下一半還繞在伊凡身上。

　　伏下身體，伊凡軟軟的聲音在溫暖客廳內好似被放大了：「我喜歡基爾。」

　　「我好喜歡基爾，好喜歡。」

　　基爾伯特瞠目結舌，赤裸的告白來得太讓人措手不及。

　　──措手不及，卻不討厭。

　　「這樣子可以嗎，基爾……？」孩童聲調的語音微顫，顯露聲音的主人對於被否認的恐懼。

　　「笨蛋──」閉起眼，又張開看向伊凡，「既然這樣，上次居然哪也沒碰到就逃走了？俄羅斯人都是這樣的嗎？」

　　當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自然地說出這種話，然而無論未來的基爾伯特再怎樣對當時的自己感到疑惑，他確實就是說了。

　　只見伊凡輕輕抽了一口氣，喜悅的表情續著就蔓延到臉上。

　　於是依凡輕輕俯下身，這次唇終於落到正確的位置上。

　　只是一個很深的吻，平靜而令人有種能就這麼維持到天荒地老的錯覺。

　　向日葵之歌、沉默的愛……在令人半感動半憐惜的吻中，基爾伯特在心理喃喃唸著沉默的愛確實早就不見容於現實了，無論它有多麼悲愴的意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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娜塔出現那段是事先打好的，雖然有稍微修過了，但希望不會出現太多BUG。
終於順利在一起了，接下來還有些事情要交代，最後就可以結束了。
希望不會拖太長的篇幅......
不過我已經把結局大概想好了（笑）
謝謝至目前為止，支持的親們。